图书工作室 讯:
我从1998年开始从事引进版图书的出版工作,现在统筹我社以下三个系列的引进版图书:
一是汉译精品·文化生活系列,此文库做了八年,经历了结构和面貌的多次变化;二是汉译精品·思想人文系列,内容立足点基本上是涉及当下人文思想热点和焦点的重要图书;三是汉译精品·政治经济系列,内容立足点是政治学和经济学当下比较重要的图书,其中我们几年来出版的政治学图书在全国学界已经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以上三大系列经多年打磨,在出书方向、层次定位、内容品质几个方面已经基本稳定下来,首印数、重印数和重印比例基本上实现了市场预期。
我做版权是从编辑室起家,那时没有资本实力,穷得传真机都是经过社委会讨论才配置的,更没有电脑,书信全是手写(至今有两个外国客户还保留了我的手写信,他们误认为是表示亲切)。因此,当时只能采取“小农行为”,一是尽量不去做中介公司控制的图书,规避中介市场的版税竞争,开始大多是自己一次寄出几十封信,搜罗书目,然后选书。现在我社依然有一半图书是从众多国外中小型出版社直接引进的。二是主要靠自己选书,因为请别人策划选书要花钱,同时也感觉凭自己的知识面完全可以胜任。再说自己选书总想着要贴近市场,而专家一般只对他的本专业感兴趣,不会过多过细地考虑市场需求。
不言而喻,做版权要懂英语,我虽不是英语科班,但阅读能力基本上能驾驭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英文版大众图书和专业图书。但是,对引进版图书的选择只懂点英语还远远不行,必须还要具备丰富的西方社科人文和文化历史知识,以及对一本本具体图书的感觉和判断力,否则就无法了解和领会一本书的意义和价值。
那么到底在西方社科人文和文化历史方面的知识要有多广,虽然我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量化数字,但要对自己提出追求无止境的要求,要广到有点自恋的地步。毕业到出版社18年,老老实实说读了18年的书,加上大学的7年。读书的轨迹基本上和西方思想在改革开放后对我国影响的轨迹相吻合。内容涉及到在我国形成焦点热点的西方社科人文图书,涉及到西方文化历史的各类图书,并且在个别领域已达到了一定的深度。出版人一定要热爱阅读,这是我最深切的感受。你自己都怕看书,有什么理由让别人去读你出版的书。对我来说,阅读的主要目的就是以较宽的文化视野、触类旁通的知识面、较多的趣味培养对图书的感觉和判断力来应对,而不是应付人民出版社的内容生产。
我是图书出版的原教旨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我始终认为只有做一个热爱阅读的人、一个广泛阅读的人,才可能做好图书出版工作。只有感受到阅读快乐的人,只有把出版上升到文化的使命、学者的使命和人的使命的高度,阅读和出版才能自然而然地给自己带来对图书良好的感觉和判断力。
当然,博览群书不一定能做出好书,但想做好书还是要博览群书。内容生产不可能一辈子都在隔靴搔痒。出版人是商人,要有市场的感觉,但也应该是爱好阅读的文化人,对图书的感觉和判断力是靠长期阅读培养出来的,否则市场感觉就是缘木求鱼了。
现在生活太丰富,要读许多书就变得辛苦起来。但作为编辑,不读书就会支付高昂的机会成本,会失去对图书的感觉和判断力。意大利作家艾柯在《带着鲑鱼去旅行》这本书中表达的观点对出版人非常有意义:我们会在不知不觉中耗费时间,远离知识和修养,在无知和平庸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而当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蹉跎岁月的时候,感觉已经被剥夺,判断力已经消失,那么,我们还能做书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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