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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豪静静望着她,不解道:“怎么讲?”
姿仪一笑说:“男人在二十出头儿的时候儿,正是恋爱的时候儿,是有激情的时候儿。这阶段的男人,很肯付出真情——不过,说实话,能长多久就难说了——但至少,还是真情。如果在这个阶段受了情伤,很有可能对感情看淡了,或者慢慢麻木了。等一过了四十,经历得多了,慢慢又开始想再抓住一份感情了。但男人在三十左右,正是最迷惘的时候。这个时候儿,也许是最不肯付出真情和疲惫的时候。女人最不该招惹你们这种男人。”
昭豪斜睨着她道,“小丫头,跟哪儿听来这么多东西的啊?”
她一笑道,“就不许我自个儿想出来的呀?看多了,想多了,好多东西自个儿就钻出来了。”
他笑着摇头道,“才多大啊你,别整天想这么多。女人想得太多,不好的,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一个年龄段应该有一个年龄段该想得和该做的事儿,你看看那些神童,几乎都没有快乐的童年。”
她仰着头看星空,滞宁地说,“年轻?——不年轻啰。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年龄是没有可比性的。尤其是东方女人。”
昭豪很深切地看进她内心去,正着脸说:“别想太多了。好好儿工作、生活,比什么不好?你一个人,老抽烟、和人拼酒的作什么?”
听了他的劝解的话,姿仪脸上挂着一个轻凌的笑容,眼神飘忽莫定——与夜晚的毫无顾忌截然不同。
昭豪竟带点渴切痛惜的表情看着她;白天的姿仪,清灵透明,而即便那个夜晚放纵的她,依然带几分清莲般地楚楚之姿。两人默然间,都明白,有时候,言语,无力而苍白;甚或于敞开心胸的畅谈,都有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无从挖掘的茫然。不若迎着微风,在这么个周日的午后,手边一杯饮料,对面一个投缘的异性,即便无关风月的闲聊一下午,对都市中迷醉的男女而言,已然极奢侈了。
一看时针都指向六点,窗外的暮色已至,姿仪道:“也打扰你一天了,这么着吧,我给你做顿晚饭。”
“你会做饭?”昭豪瞪着眼睛说。
“当然了——还做得很好吃呢。”
“我要求不高——能吃就行——还有,别让我厨房着火就行。”昭豪逗他。
“噢——你小看我啊?今儿就露一手儿给你看。”姿仪抿嘴笑着。话音刚了,就站起身来,颇专业地收拾昭豪冰箱里还颇丰富的蔬菜。
昭豪偷眼观瞧,见姿仪在厨房里竟有如鱼得水之姿,洗菜、切菜、炒菜、煲汤……做得有模有样儿的——但愿不是个花架子吧?昭豪狐疑地暗想——现代女子,尤其是写字间女性,更尤是姿仪这样儿的女孩儿,横看竖瞧,都不大像是会做饭的持家女子。待得四菜一汤上了桌,香气扑鼻、鲜美诱人;竟然色色精致、样样可人——京酱肉丝、冬瓜炒虾仁、莴笋炒鸡蛋、黄瓜豌豆鸡蛋汤……昭豪圆着眼睛尝了一口,高挑着眉毛道,“想不到——真想不到——”
“怎么样?这下儿不敢小瞧我了吧?”姿仪弯着嘴得意地说。
此刻的昭豪连话都顾不得说,一个劲儿地嘴里猛塞。姿仪笑着说:“我看你冰箱里真是没什么吃的,估计你一个单身男人啊,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多给你做几个菜,当谢谢你招待了我一天。”
一席毕,收拾妥当,姿仪便即告辞;昭豪当然义不容辞地送淑女回家。
刚一出门,到了电梯口,昭豪一抬头,见苏老先生和苏老太太在电梯门口并肩而立,忙点了个头,恭敬地说道:“哎——您好——出去散步?”“是啊,刚吃完饭,出去走走。”苏老先生点头和蔼笑道。
姿仪不知就理,但也跟着点头微笑,淡淡地打量着这对老夫妇。两个人都六七十岁的模样,半白的发鬓隐着微染过的痕迹;举手投足气度颇为不凡,些许发福的身材,相伴而立。皱纹、苍老,却无可改变默契、温情在他们之间流动。
“我们这一层有四户儿人家,”下了电梯,昭豪对姿仪说,“有一对儿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夫妇,还有一个三口之家,这对老夫妇,然后就是我单身了。”
“怪不得你觉得不开心,天天看人家一对儿一对儿的,你心里平衡不了。”姿仪笑着逗他。
昭豪深思地看着那对老夫妇远去的身影道,“他们差不多每天清晨、傍晚,都会出来散步。”
姿仪认真地看了眼他的表情,收起一脸的笑容,深思地望着那对儿老夫妇蹒跚苍老的背影轻道,“那真的很幸福了。”
是的,我们总在羡慕别人;别人手中的宝,总也是特别的好;太过多的选择与过往,让今天的路,变得特别的让人迷惑。关于生活的真谛,其实也许,就在你身边,你真的抓不到么?只是你未曾看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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