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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他亦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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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金字塔形社会的最底层。在高楼逐兴的昨天，他们活动在属于自己的那片天里，太阳狠狠地照在他们的脸上，汗流脊背，他们依然挥着那把再也熟悉不过的镰刀忙活。电子化一体的今天，他们仍旧活动在那片田地里，停下来擦擦汗，然后有开始握紧了那把握了再握的镰刀。
  农民的形象，大家不会陌生，那就是淳朴，执着，憨厚，卖力，能干！他们永远摆脱不了生活的所迫，但还得继续生活的无奈心理在尝试了艰难和矛盾后只能做出最低能的反应，左右了他们的一生！两千年来封建传统思想的极其渗透，让他们饱经风霜。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看着染着五颜六色的发型和各式各样的高跟鞋，或是一部部高级了再不能高级的小轿车，他们只会投去羡慕的目光，然后低下头继续前行，可心里却波澜起伏，或感慨痛楚或麻木不堪。感慨痛楚还有改变命运的可能，但要麻木不堪了，那就真农民了，最起码我可以大胆告诉他，你可以守一生田了。历史角度分析：农民不能代表先进的生产力，因为农民起义永远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03年的暑假里，我见到了这样的农民。
  那是一个偏远的山区，爸爸在那工作，于是我和妈妈也去了那。恰巧，修井公司准备搬家。我们就住在修井公司隔壁的院子，修井公司足够大，应该可以容纳我们四个高中，整个院子除了几栋公寓楼外都是修井队的库房。听爸爸说那些库房都是用费油泵搭起来的，库房里的工具倒没那库房值钱，因为油泵多也值钱，金属货，沉甸甸的。
  后来正式搬家了，我们院门口的道路就开始水泄不通了，牛毛般的大小车来来往往。房屋时不时会颤悠，呆在屋里有种要地震的感觉，让人心魂不定，也不能眠。再后来我们晚上就更睡不下去了，凌晨两点，房屋上有人在活动，不会吧？他要干什么？带着手电筒我走出屋子，看到屋顶上有两个人。
  “喂，你们干什么？”沿着手电光，一个人抱着一台饮水机，另外一人手提一大皮箱正路过我家屋顶，山药蛋脸，我能确定他们就是当地农民。
  “不干什么，总之这东西不是你们家的。”他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
  “偷东西？”我声音很大。
  “谁偷东西？这东西人家不要了，我们只是拿而已。”说着就准备从屋顶后跳写下去。
  “站住！”老爸出来了，可能是听到我刚才的喊声，老爸出来了。
  那人停住了，“这些东西是修井队院子的，不是你们的。”话毕，此人便消失了。
  爸爸要我进屋，可我不愿，总有要做一回英雄的冲动。
  “进去吧，爸有故事给你讲。”
  于是我只好跟着爸爸进屋了，然后故事便开始了。
  那次，老爸驾车回家，车在进入一个小巷子后被人拦住了。
  “有什么事？”老爸将头探出窗户。
  “什么事？你开车好技术啊。”那人声音极大，好象很火的样子，不过那山药蛋脸怎么看怎么农民。
  “我开车怎么了？”老爸下车了。
  “你车灯那么亮，谁能受得了，你自己看看。”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小三轮正躺在车后轮胎边上，真见鬼了，刚才过来根本没有三轮车经过呀。
  “这是怎么回事？”老爸明白眼前是位地头蛇，但还是开口问。
  “刚才从你身边经过，可你车灯太刺眼，后边路又窄，你不给我活路了？”他边说边亮出手臂，没错，是受了些伤，可那手臂看起来很粗的嘛，至于那伤是怎么搞出来的只有他最清楚。
  “我不想和你多废话，你就直说，要多少？我这多了可没的。”老爸见多识广。
  “还是老兄你爽快，我喜欢这样的人，这样吧，给1000就算过去了。”他倒很大度的样子。
  “500，只给500，多了没有。”
  “800，怎么样，我再吃些亏。”
  “就500，行的话，我立刻给你钱，我走人。”
  “行行行，我今天算是倒大霉了，碰见了你。”他叹了口气，好象很无奈的样子。
  “爸，不会吧，你真被敲诈了？”我止不住问。
  “是呀，还有什么办法？”
  “哎，我要在现场就好了。”我也叹了口气。
  “你？”老爸哈哈大笑了，“就你，你不会又想用你的武力解决吧？”还是老爸了解我。
  “怎么？爸，你不相信我能打过他？看看那些山药蛋，一个比一个瘦。”我鄙视他们。
  “亏你还学生呢，遇事也不分析分析？你老爸我当年也喜欢打架，比你要强多少了。可事实不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老爸开始帮我实境分析了，“我进那巷子并没看到过什么三轮车，可下车后那里便倒下一辆来，可那厮人是一直在车前跟我说话的，至于周围有他几个同伙，你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你能占得了便宜？”
  哎，俗话说乾龙压不过地头蛇，碰到那样的事算你倒霉了，还是睡觉吧。
  过后，门卫海宁叔叔透露，昨晚修井对尚未搬迁的工人房间已被当地农民一扫而空了。我说有饮水机和皮箱，海宁叔叔说还有CD和风扇，老爸说可恶，老妈说可怕。
  再过后，大白天里，成群结队的三轮车进修井公司装东西了，好象他们已经代替了前两天的搬家队伍，不同的是，他们经过我们门前的声音很大，都是“砰砰砰”的响声，一致于晚上叫人更没法入睡了。
  搬完了室内的东西后，疯狂的农民开始将目标转移到了那些库房上。然后就动工了，铁锤砸，撬杠撬，一个挨一个的库房逐渐消失，接着油泵就进农户家里了。叮咚，倒塌，送货，再叮咚，再倒塌，然后再送货......
  对于他们来来往往，院子的人只是由衷地感叹。看着他们迅速而极卖力的出没，像是在追风，又像是在军事演习。对，应该是在军事演习，他们要真能是每年十一国庆军事演习主力军的话，相信演习绝对性的精彩和他们各个镇定自若的面部表情一定能将那些外国势力吓得喘不过来气的。当然，我要会玩魔兽的话，我肯定会认他们为魔兽里的不死族。各个都是玩家手下的奇军，他们砸东西毁房屋的速度足以给玩家节省将近一般的时间，再说了，库房并不是电脑，更不能造兵防守，另外他们那黄金产速是极其之快的，听爸妈说他们能将每支油泵买到几百元之上，所以是不会出现游戏系统提示玩家黄金不足的。谁让我偏偏不会玩魔兽，哎，可惜可惜了！
  整个库房都消失了，他们没有住手，开始为公寓脱金属衣了，一翻鬼斧神工之后，整栋公寓只剩下砖头和楼板搭起的轮廓了，暖气片，窗架以及电线早已进了费铁收购厂了。
  这不，又“砰砰砰”来了，远处一个小伙坐在三轮车头上，兴高采烈，车厢里是一对老夫妻，很显然，是这位帅哥的父母。老头双手紧握车厢高扶手，威风凛凛地站在车厢里，而老太太就显得有些害怕了，她只是蹲在车厢里，双手紧紧抱着车厢边翼，做作的样子好象是坐在小孩子们玩的晕头牛背上似的，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可能。车子开近我们了，小伙开得很冒，依然脚踩油门，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那傻傻的样子有点像我的过去，年少轻狂，无比鲁莽，不过我当时是在追风，而他算不上，追钱还差不多。还有，他一点也不灵活，明知道要拐弯下坡了，可就是将车头死死把住，迟迟未转，最后也就只好一个猛刹车，一下解决问题。车子横扭着滑了一段不说，他那可怜老母的运动方向就不单单是横向了，她先是一个跟斗云，直冲上天，然后一个倾斜的自由落体，犹如飞机发射的炮弹般狠狠着地了，炸得粉碎，烟土顿起！此时的老头也不潇洒，下半身悬空，上半身紧趴在车翼上，看他缓缓降地，好象没受任何伤。小伙急忙跳下车，奔向其母。在观的我们都已惊呆，妈妈和阿姨都喊着要他将其母送去医院检查，可老头说话了，“我们里面还有东西呢。”
  真搞不懂这帮山药蛋是什么思想，命都可不要，也要去抢劫。小伙子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下定决心，将老太太抱上了车厢。老头还是嘟囔着，“车都抓不牢，你能干什么？”
  等他们“砰砰砰”转头走后，阿姨叫妈妈快来看，原来在老太太轰炸过的那片地上，留下一摊水即将被渗干，我们都摇摇头，大概是老太太被吓后遗出来的尿吧！
  "妈,他们那么卖力地抢那些废铁什么的,他们一天能卖多少钱啊?"我十分疑惑.
  妈妈说少完了卖几百块,多了甚至几千.看来又得说天那，要不然真没什么词语在这时用的上,也难怪他们那么执着.
  或许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后来一次随爸爸去了山上的一个看井站,我见到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道"某某人某某年因捍卫国家财产,奋力与歹徒搏斗,最后英勇献身".
  经站里的一个叔叔做了相关的解释后我才了解到,原来当时农民经常上山偷油,依旧开着那三轮车,硬是狠心地把油管捅透，将冒出来的原油装进保鲜袋,然后一袋一袋撂上车,再兴高采烈地蹦回去,这样一天下来方可获利上千块,如果遇上值班人员的阻拦,他们就会强行运油,值班人员要真像某某那样热爱国家财产,敢于和歹徒较量,那结果肯定不堪设想，只能又多立个牌子了。
  "叔叔,那上面也没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打击一下这些歹徒?"我问那位叔叔。
  "有过,不过当时效果不怎么明显,这里又是山区,油管是遍地都有,他们会打游击战,很难对付的."那位叔叔边讲边点了根烟,"现在政策变得更荒唐了，要碰着那些偷油的,上面只是将他们的赃物没收,然后罚些钱就放人了".狠狠抽了一口烟,"更严重的是上面会因没收的原油长时间变质,他们往往是将原油折价和罚款一起合算,这样被逮着的农民或多或少会受点益,上面拿大头,由此以来,农民就更猖狂了,现在他们的出没早已是家常便饭了,无奈，无奈啊!"
    无奈?真没办法了,靠,我不相信.我要是领导的话,我会...算了,还是不说为好,只怪我不是领导，再说暑假也结束了,带着重重的遗憾,我回到了学校.后来听爸爸说，一次他下班回来,发现我们家被盗了，连他给我买的军事望远镜也被偷了,哦!错了,不是偷盗，是拿,没错是拿.至于是谁拿走了我们家的东西呢，我不清楚,只有那帮山药蛋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