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工作室 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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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消息传来:温昭仪已和一个男生开始谈恋爱。我知道后,气得直叶血。娘的!竟然有人敢挖我的墙角,老虎头上捋须,怎不气煞人也! 更可恨的是被陈林那三人取笑我的“连环计”也不过如此。我敢对天发誓,那计策绝对是无懈可击、独冠古今;我不过是被人捷足先登罢了,这又不是我的过错。孔明也得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呢! 如此有损我英明睿智的事,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要凭借我的军事才能独挽狂澜。于是我开始搜索兵法计策:《孙子兵法·地形篇》告示我们要“动而不迷,举而不穷”一定要“知己知彼”,这样才能“胜乃不殆”。我谨遵训示,马上找人去查那捋我虎须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下来:竟然是温昭仪班上的高参。这条“参”能把温昭仪搞上手,看来他已是修炼千年的精灵了;当然也印证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古话。可惜我这楼台不仅不近水,而且不幸建在了深山老林中,“月”不得倒也罢了,还让自己丢脸一番,真是蒙千古之大羞!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报仇雪耻来了,你们看着吧! 《孙子兵法·九地篇》云“先夺其所爱,则听矣”,告诉我们要牵制敌人,必须攻夺他的关键之处。温昭仪的“所爱”,当然是那根“参”,我就从他下手。高参,敢跟我斗?你等着厉害吧! 拣日不如撞日,我决定即日就去跟高参算账。在这有必要说明一下,像我这种文明人士,那种动手动脚的粗鲁行为我是不屑为之的。我要用我外交的口头才能去和敌人周旋,凭本人的精明,一番唇枪舌战下来,铁定会凯旋归来。 等我见着了高参,好家伙,竟然比老子还生得俊秀!我的那一团嫉妒之火,熊熊而燃,差不多可以再去烧一次赤壁。 高参弱智,竟没有看出我那可以把他当场格毙的妒意,还无辜地问我找他干什么。我意识到在口诛之前有必要盛气凌人,在气势上先把对方压下一截。于是我努力把心中的怒意识蓄成脸上的怒气,不幸那怒气难以驾驭,纷纷涌向肚腹,倒使肚子鼓胀如充气的球;又像鼓气的蟾蜍的肚皮。还未开驾,那怒气便成为新陈代谢的产物,由身体的某些孔洞里泻出。老祖宗荀子告训我们办事要“锲而不舍”,于是我继续努力,一心想那些能使自己生气万分的事,想啊想,从小时候被老师无辜罚站一直想到今天的马子被人“横刀”抢去。皇天不负有心人,费时不久,我便圆满成功,终于铸成一副可以吓死包公的铁青的怒脸。我恶狠地开始口诛:高参,你这小子,你总听说过我和温昭仪的关系吧!你敢横插一脚?——哪知高参是个纨 绔子弟,竟然无视我的幸勤积怒的劳动成果,还鄙视我的凶狠,毫不犹豫地说不知道。 我差点气结,但不肯就此放过,又说,没听过?告诉你,你和她在一起,其实就是横刀夺爱,是要让人看不起的! 高参可能是老庄的几十代弟子,不怕宠辱,笑了笑,说,任别人怎么说,我走自己的路!——这句改编但丁一句名言的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看来“盗版”的东西也甚具影响力。 但我是何等人物,岂会就此宣告失败!于是嘿嘿直笑(有点*的味道),说,不听我的劝告,以后会后悔的。——此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老上几十岁,那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高参知道眼前不仅无亏可吃,以后还会有美可享,于是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说,我后不后悔还不知道,但现在有人吃醋却是事实啊。——臭小子!摆明了让我难堪嘛! 我会吃醋吗?我口里说不会不会,心里却在嘀咕可能会的。但为了显示我的大度,笑说我会是那样的人吗? 高参笑了笑,说,我可没有说你啊! 他的笑我觉得古怪,像是在笑话我白痴。我大为光火,心想,小子,你太损我颜面,而我是最爱面了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于是我悻悻而返,一路上不停思索如何找回那已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面子。高参如此对我,那就别怪我出招阴险了——不,不能说阴险,“兵者,诡道也”,而且兵不厌诈,一些极端的手段是无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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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在苦思雪耻对策的时候,整天研究男女问题而且成果喜人的刘廷贤向我献谋:他说一定要找机会接近温昭仪,短兵相接才能分出胜负来。 我这人最能博取众长,今有人贡献奇谋,当然喜上心头,连忙请教那接近的方法。刘廷贤说他从书上看到了一个方法,接着不吝传授于我。我敢发誓,这是一个相当“烂”的办法,接近于馊主意。他竟然叫我在温昭仪用餐时,埋伏在路途中,最后从一旁杀出去,最妙的在于碰撞到温昭仪时把她的饭盒碰翻在地,当然,里面盛满饭更好,因为可以当场赔礼道歉请她吃饭;不过没饭也不打紧,因为可以找个时间再赔礼道歉。这一样可以接近她。 听完他的办法,我说你怎么专门看些质量如此差的书,这办法老得可以倚老卖老了。刘廷贤就说别管老不老有效就可以。 我沉默。说真的,这法子我想用,但我怕。我怕温昭仪的饭盒那时盛的不是饭而是滚烫的开水,那还不把我当猪给洗杀了? 于是我舍近取远,潜下心来再研究一番兵法。战绩喜人:《孙子兵法-虚实篇》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要我们主动牵制敌人而不被人牵制。于是我决定化被动为主动,邀温昭仪见面会晤,一试敌情。 那天天阴气寒,最是人们龟缩的日子。这种相当于风高月黑的好日子,最适合行动作战了。 我们在咖啡屋见了面,要了咖啡,对坐着,都不说话。大家都想等对方先开口免得让人有隙可乘。在忍耐方面,她就不如我了。我虽睁着眼,但和张飞睡觉时的睁眼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我这时可作假睡,学孔子梦周公去了。 温昭仪耐不过我,说,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女人都被人抢走了,绝不能不再故作神秘。我决定,开门见山和她说个明白。于是我便和她交待明白上次的谣言是我叫人传的。 温昭仪露出不信的模样,说,真的吗? 我恨不得把传谣的人通通拉来为我作证,我严肃地说,我骗你干嘛?绝对没有骗你的必要! 她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沉默一会儿,说,你应该懂得的,不是吗? 于是我的沉默竟然能像流感一样感染给人。温昭仪沉默。在我的意识里,这是一阵非常可怕的沉默。我如坐针毡,又像有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让我坐立不安。 温昭仪还是沉默地喝咖啡。我那些兵书上的谋略早已吓得退避三舍,怯怯地问,怎么了? 温昭信仰喝咖啡如故,摇了摇头,不言不语。不知用了多少时间,她终于把那一小杯咖啡给消灭掉。她站起来,突然喝骂,你混蛋! 正在我愕然之际,她竟然端起桌上盛着白砂糖的小碗向我洒来。完成这项突如其来的动作后,她愤然离去。 我躲避不及,给砂糖洒得满身都是。我有时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的金钱意识告诉我,温昭仪洒得很好:咖啡要付钱,不喝白不喝;糖是免费的,洒了也不可惜,不洒白不洒嘛。 抖掉身上的砂糖,我想离去,可一抬头,一阵羞赧汹涌袭击心头:周梦雨赫然站在前面!她一切都看见了!我这时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免得丢人现眼。她 走过来,奇迹地还认得我,问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据实以告,毫不隐瞒,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周梦雨思索了一会,说,以我女人的直觉,她本是看上你的,可你—— 我想抬头看天,可惜看到的是天花板,心里一阵自责,又一阵欣慰(说到这,我有必要自打一阵,我之所以欣慰,是因为花心的我,明白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追眼前的美女周梦雨了,那时不需担上个一脚踏两船的罪名。)可这心情很快过去,我找回应有的伤感,喃喃地说,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未开始便已结束。我确实混得可以!奶奶的! 我独自漫步出咖啡屋,外面一阵风迎面扑来,啊,竟有刺肤的凉意。这时,我才开始意识到已进入了冬季。 难怪,这风,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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