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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钢强:如何保卫,汉语现汉第6版  魏钢强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因收录字母词遭百余人联名“举报”,此举被渲染为“汉语保卫战”。日前某界一位于媒体经常露面的专家高调介入,在其点击量超两亿的博客发表紧跟时事的文章,称“最新版《现代汉语词典》首次收录了以西文字母开头的词汇”,此事“比钓鱼岛问题还严重”,指斥《现汉》编辑“说轻点是无知,说重一些就是文化汉奸”。其言论引发众粉丝一片喝彩,甚至夹杂有喊打喊杀声。
我们认为,即便是在“保卫汉语”这样堂皇的口号之下,不管是谁,言行都须当理性。
理性对待事实
第一个事实是,《现汉》收录“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始于1996年第3版,至今已历经两个八年三个版次,新版并非“首次收录”。第二个事实是,《现汉》全部条目均按拼音字母次序排列,“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仅为正文之“附”,词典《总目》交代得清清楚楚。第三个事实要多说两句:《现汉》初版就收有字母词,如“阿Q”,第一个注音是“阿Qiū”,“Q”取汉语拼音字母名称的读音。可是,这个读音并未流行开,人们见到罗马字母总是不假思索地按英文字母发音来认读。最终,《现汉》顺应习惯和潮流,“阿Q”的“Q”不再加注汉语拼音。可见,再权威的词典也拧不过活生生的语言现实,“保卫汉语”的战士们“拿词典祭刀”(媒体语),不得不说是找错了对象。
理性倾诉诉求
《现汉》收录字母词,收什么,怎么收,存在异见很正常,完全可以有理说理。联名“举报”,无限上纲,全无必要。百余举报人并非没有话语权的芸芸之辈,其中有人甚至有“当代许慎”之称,凭如此之学养及影响,在专业领域展开更有学术层次的批评和讨论,不是更能让《现汉》编者乃至整个语言学界折服吗?
“保卫汉语”还需要身体力行。想来百多位举报者中,总该有一个或两个做过“B超”吧?很想知道他们嘴里管“B超”叫什么。如果无可奈何还叫“B超”,那见到词典收录这样的词,“一看不得了了,我怒不可遏”的反应是不是大可不必?
至于一些明星专家,不惜在自己并不专业的领域指手画脚,积极充当“意见领袖”,甚至罔顾事实,挑唆煽动,不过是博眼球、聚人气,不说也罢。
理性创造环境
《现汉》的编写,某个时期是要向“工宣队”汇报的。20年前听一位前辈学者说起“工宣队”有位师傅:他不知道的,说是工农兵看不懂,词典不用写;他知道的,又说连他这样的大老粗都知道更没必要写——这词典还怎么编?
但《现代汉语词典》毕竟编出来了,凝聚着编者的智慧和胆识。同时让人慨叹的是,即便是在那样的时期,有些方面其实是相当宽松的,专家的意见不容易坚持的不少得以坚持,有些干预该变通的也允许变通——细心的读者完全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而这样的坚持和变通并不是一直延续下来没有阻力的。
最后说明一点,当年老先生旧事重提,并不是笑话“工宣队”的师傅,而是告诫说,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盲目自信是要闹笑话的。话题由“蹲”字引起:“两腿尽量弯曲,像坐的样子,但臀部不着地”,《现汉》这样解释是容易让有些人觉得很傻很多余,但他们或许不知道,许多地方“蹲”并不说“蹲”,读者需要这样清楚的解释;更多人不知道,“蹲”字的读音另有来历,30年代编的《国语辞典》,“蹲”的读书音是读如“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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