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工作室 讯:
一、 一个秋日的黄昏。
柳条镇的首富路老爷,在外游玩归来。迎着晚风,带着醉意策马而行。
当他来到一处林木茂盛的小山坡时,有个东西呼的一声,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吓他一跳。
“什么东西?”他生气地摸了摸耳朵,以为一定是哪个顽童在树林里用石子打鸟闯的祸。:“别让我抓住,不会轻饶了你!” 这时,苍茫暮色已越来越浓。阵阵西风将这一带的树木吹的簌簌作响。 举目望去,哪里有半个人影? “混`帐!躲起来了?我一定要抓住你!”
因着醉意,他的怒气更旺,索性跳下马来,四处寻找起来。
突然,又有个什么东西闪电般地打在他的额上。
“哎哟!”他痛叫起来,摸摸额头,竟流出了血。
这下子,他的酒意消散了许多。
紧握着马鞭,他在山顶上继续找寻。
猛地,一样东西映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长长的木牌,竖立在一个野草丛生的土堆上--
--李蓝仙之墓--
李--蓝--仙!这三个字象重锤一般敲在了路老爷的心头。
这时,他听到一个悲悲切切、凄凄楚楚的女声:
“路--老--爷,还--我--命--来--”
平时不可一世的路老爷真有些胆战心惊了。
在这荒无人烟的暮色里,听到这不像人声的在晚风中飘荡的嗓音,胆子再大的人也禁不住毛骨悚然,但他还是安慰自己:
“不会,是风声罢了。”
“路--老--爷,还--我--命--来--”
那凄楚、悲切的声音又在晚风中响起,并带着回音,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过来。心头的惊惧使他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坟堆里飘渺地升起一个身影,身着白色的长裙,神情惨淡地注视着他。
“--你……你是李蓝仙?……你不是……已经……”
“是--我,路老爷--”
“啊!鬼呀……”
路老爷浑身颤抖,发了狂一般的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他面无人色地一口气奔跑回家,连马也忘记了,狼狈得不成样子。
面对夫人的问询,他只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鬼……鬼来讨命了……”就一头钻进了卧房,躺到床上,再也不肯说话了。
二、
路老爷的原配前年病死了,去年时刚刚娶了现在的夫人。
这新夫人姓刘,不是本地人氏,说是来找寻亲戚的,住在柳条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里。人长的很有几分姿色,一来二去的和路老爷就有了交往,一个图色,一个图财,正中各自下怀。
当天午夜时分,饱受惊吓的路老爷抽足了大烟,环顾室内,觉得温暖舒适很有安全感,身边又有美貌的夫人相伴,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朦胧间,他那已经松弛的神经复又紧张起来,因为他觉得有股冷飕飕的寒气一阵阵的逼近,睁开眼,他失声惊叫起来,是那向他索命的李蓝仙笔直地站在窗外,披散着长发,白色的长裙,飘飘荡荡……
路老爷心胆俱裂,汗湿衣衫: “鬼……啊!快……来……人……呐!”
他这一喊,人醒了过来,路夫人已披衣坐起,家丁也跑了进来。他惊魂未定地望向窗外,嘴里还在兀自说着: “鬼……有鬼……鬼来索命了……”
路夫人好不容易将他安顿睡下之后,一个人躺到了烟榻上。
她并不是要吸烟,只是借着烟榻之上的奇异的黑甜的气息静静狂跳不已的心。
她明白,路老爷这通折腾一定是有原由的,而且会是一件很严重的原由。
她的视线无意中转向了窗外……一个14、5岁的清瘦的女孩,灰白的一张脸,乌黑的嘴唇,嘴角往外流着黑红色的血……
她猛吃一惊,几乎惊叫起来,再看,却又什么也没有了。
三、
--叶家在这座城里是很有名的大户,可惜人丁稀少。
老太爷早已去世,剩下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和已丧偶三年的独子叶梦华。
这叶梦华才30几岁,就已经有点驼背了。
自打三年前他那美貌的夫人给他留下一个男孩,自己却因大出血死去后,他瘦削的脸上就很少出现笑容,终日皱着眉头,默默不语。
那小少爷叫叶麒麟,由一个小脚的沉默寡言的奶妈带着。他是个漂亮、安静、乖巧的孩子,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玩着一堆的玩具,有时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这华丽幽深而古老的大宅子里,终日被一种凄冷、沉郁的气氛所笼罩。
在这样一个寂寞、沉闷、苍凉而无生气的环境里,对小少爷麒麟的身心发展都是不利的。
叶老夫人深知这点,正巧一个远房亲戚邻居家的女孩,父母双亡,无人收养,便辗转送到了叶府。
这小孤女又黑又瘦,但她的小脸上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聪明相,很讨人喜欢。难得的是麒麟和她很投缘,只一会功夫说的话就比他往日几天的还要多。
叶老夫人满心的欢喜,给她起名叫玉佩,只让她陪着麒麟玩耍。
玉佩每日里领着麒麟在花园里玩些孩子的游戏。她会用草和花编织各种小玩意。
在下雨过后,她便去花园拣摘蘑菇,交给厨房的孙妈做馅饼或煮豆腐,味道十分鲜美。麒麟尤其爱吃,每当下雨过后,他都要拉着玉佩的手一起去花园拣摘蘑菇。花园乏人照料,雨后到处都是野生的蘑菇,只有玉佩能一眼识别有毒没毒,所以府里吃的蘑菇都是经玉佩采摘的。
自从玉佩来了后,麒麟的笑声越来越响,话也越来越多,原本苍白消瘦的小脸也变得红润起来。
两个孩子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天真烂漫的欢声笑语给这古老阴暗、暮气沉沉的大宅子增添了美好、清新、活生生的朝气。
四、
这年的冬天,家里来了一个年轻女人,丹凤眼、薄嘴唇,尖挺的鼻子,白皙的脸庞。很有一些迷人的风韵。
她是叶梦龙那过世的夫人的远房表妹,从小和表姐一起玩,在表姐结婚时还曾来过叶家。
前不久她的丈夫暴病身亡,夫家原本就穷,加上她又没生下一男半女,就将她赶回娘家。
可那恶嫂却容不得她。无奈之下想到了叶家。
叶老夫人是菩萨心肠,将她留了下来。
这刘姑娘也是十分聪明乖巧、富于心计之人。没多久就将叶老夫人哄得对她信任有加。
这天下午,叶老夫人午休醒来,刘姑娘照旧端来参茶,老夫人看她的双眼通红,留有泪痕,便加以询问。
刘姑娘吞吞吐吐地在老夫人的一再追问下,才将厨房的孙妈一再看她不起,常常欺负于她的事讲了出来。又将一只手伸给老夫人看,上面红肿了一片。说这就是刚刚她去给老夫人端参茶时,孙妈假意不小心给她烫的。
老夫人闻听,勃然大怒:“这还了得!把孙妈给我叫来!”
刘姑娘双泪横流,拦住老夫人:“使不得,别为了我气坏了老太太的身体,我本来就是个外人,只求有个地方栖身,有口饭吃。谢老太太恩典,收留于我,可我实在住不下去了,只有走了。”
老夫人拦下了刘姑娘,叫来孙妈询问。
孙妈闻听气的满脸通红,大骂刘姑娘造谣生事,刘姑娘却只是在一旁默不做声地垂泪。
老夫人生起气来,给孙妈算了工钱,让她走了。临走前孙妈说道:“老夫人,你小心些这个狐狸精吧,她没安好心的。”
孙妈走了后,刘姑娘又请了个司厨来,她自己也经常下厨弄几个精致小菜,以博老夫人和少爷叶梦龙的欢心。
五、
一天,玉佩带着小少爷麒麟在花园中玩捉迷藏,当玉佩找到前进院里时,听到少爷梦龙的卧房里传出女人的娇笑声: “不要啦,你放开人家嘛……”
玉佩站住了脚。
女人又撒娇的唧咕咕的笑着: “姐夫,你好坏……”
“你别走呀,又不是第一次……”
“姐夫把人家衣服拉坏了啦。”
“我给你买新的。”
“看你……我跟你讲啊,老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可不干,你快去和老太太讲吧。”
“好,好,好,我讲,来,让我抱抱……”
房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玉佩听出是刘姑娘和少爷梦龙。她面红耳赤,心中乱跳,慌忙溜走,却不料踢翻了房边的花盆,她将要拐弯时回头看到了刘姑娘从房门中探出来的脸。
玉佩今年已经14岁了。
在叶府的这几年,她吃穿不愁,不用劳累,只是陪着小少爷麒麟玩耍。很快就从原来又黑又瘦的黄毛小丫头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在她这么大,对男女之事也已略知一二。
自那日撞见少爷梦龙和刘姑娘之事后,她没敢跟任何人提过,但见到刘姑娘时总是低着头不敢抬眼。她总觉得刘姑娘那笑眯眯的丹凤眼后面仿佛还有一双眼睛,冷森森的如刀一般。
六、
一个下雨的晚上,当刘姑娘说去厨房看莲子羹时,叶老夫人将儿子叫到了身旁。
原来老夫人已经察觉儿子和刘姑娘之事,但她坚决不同意他俩的婚事。
倒不是嫌刘姑娘出身不高,只是前一阵听一个来串门的亲戚说,刘姑娘的丈夫死的不明不白,她又总和夫家的人吵架,才被赶出来的。
老夫人尽管不是全信,但心里总是存了疙瘩,她对儿子说: “不管是真是假,这种人的命总是不好的,你死了这份心吧,我不会同意的。倒是玉佩这丫头,也不小了,又出落的水水灵灵的。出身低点吧,但清清白白的,许给你也挺合适。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带了麒麟好几年,是真心的疼这孩子,以后也错不了的。”
老夫人的一番话说得梦龙直劲的点头: “但凭母亲做主。”
七、
这天一大早,接连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灿烂的阳光撒满了一院子,照在窗格上,人和房间都被晒的暖洋洋的,人们心头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了。
刘姑娘提议说:“天晴了,我们去花园玩玩吧?”
麒麟高兴道:“我去,我要去摘蘑菇,我要吃饼饼。”
刘姑娘:“我可不敢摘,哪个有毒哪个没毒的,我分不出来。一定要玉佩去才行呐。”
没多久,玉佩就采捡了一小篮蘑菇。
送到厨房煎好后,刘姑娘亲自给大家端了来。
那饼是将蘑菇切碎,和在鸡蛋、面粉里打匀,加上葱花和盐,在锅里煎成金黄色的小饼,香气四溢。
刘姑娘周到地给老夫人和麒麟各自盛了一小盘,摆到他俩面前。
大家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很快就将所有的蘑菇饼都吃光了。
下人将盘筷收拾干净后,刘姑娘拉着玉佩上街去买绣花的绣样。
当她俩回到家中时,见宅子里一片混乱,说是老夫人和小少爷出事了。
两人急忙来到老夫人房中。
在街对面开诊所的刘医生和助手正在忙碌,地上一片狼籍。
少爷梦龙也已经赶回来,看着昏迷中的母亲和幼子,吓青了脸,颤抖着嘴唇问: “怎么回事?我早上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刘医生终于松了口气,试试额上的汗: “好险!幸亏抢救及时,总算脱离危险了。这症状象是食物中毒,你们给他俩吃了什么?”
梦龙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扭头厉声问厨房的赵嫂: “你弄了什么给老太太和小少爷吃?!”
赵嫂吓的咕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没……没什么……只是做了蘑菇鸡蛋饼呀……”
刘姑娘在一旁委婉地替赵嫂辩解: “是啊,饼还是我和赵嫂一起做的。蘑菇是玉佩拣的,只有她能分得清有毒没毒,以前不也常吃,从没出过事吗?而且我们几个也都有吃啊,也许是其他的原因呢。”
梦龙的脸上布满了严霜: “别说了!一定是吃了毒蘑菇才弄成这样的!玉佩,你怎么捡的?这么不小心?”
玉佩不服地辩解道: “我是一个一个仔细挑拣的嘛,不可能出错的……”
她的话音未落,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上一个耳光
“还敢狡辩!要是老夫人和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以后再也不许吃什么蘑菇饼了!”
这件事随着叶老夫人和麒麟的康复,就这样过去了。
八、
入冬以后,气温逐渐下降,叶老夫人的哮喘病又发作了。
煎药的事情基本都是厨房的赵嫂和玉佩轮流来做的。
这一日叶老夫人的病势见轻,心情很好,就提议大家掷色子玩。
刘姑娘说人多热闹,就把正在后面煎药的玉佩也喊了来。
玩了一会儿,麒麟要上厕所,刘姑娘笑笑: “茶喝多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时,少爷梦龙回来了,看老太太精神这么好,很高兴。也参与进来玩了一会儿。
后来到了老夫人服药的时间了。
玉佩将药端来,轻轻地吹了一阵,等不算太热的时候,竟端起碗来,一仰脖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这个举动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老夫人喝道: “你疯了?喝我的药做什么?”
玉佩跪倒在地上: “老太太,我是不放心,怕这药里有毒。”
“咦!这倒奇了--”刘姑娘尖声嚷起来:“今天的药是你煎的,又是你倒到碗里端来的,要是有毒也赖不到别人头上吧?”
“是的,正因为是我煎的,我才不放心。”玉佩的双眸定定地望住刘姑娘: “上次老太太和小少爷吃蘑菇饼中毒的事,我就有所怀疑了。我坚信我拣的蘑菇是不可能有毒的。后来我问了赵嫂,她说最后的两盘饼是刘姑娘调的,并单独盛到两个小盘中,说是怕凉了不好吃,把这最后煎的给老太太和小少爷。今天,我在煎药时,刘姑娘一定要拉我来玩色子,我就在药罐的盖子上做了记号。中间刘姑娘出去上过厕所,我就担心了,后来一看,盖子的记号换了个方向,果然是被人动过了。所以我才替老太太尝了这药。如果没事,是我冤枉了刘姑娘,我愿当牛做马服侍刘姑娘一辈子……”
“哎呀!我可怎么活啊!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刘姑娘掩面号啕着跑出了屋。
梦龙正要追出去,玉佩这边已痛叫起来,脸色转成了青白色,大颗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药里……真的……有毒,老太太……少爷,刘姑娘……没存好心……”
“快去叫刘医生!”
不一会,仆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刘医生出诊了!”
叶老夫人急道: “快备车送医院。”
边说边颤巍巍地起身,围上大毛围巾: “别拦我,我一起去医院。玉佩救了我一命啊,菩萨保佑她平安无事吧。”
小少爷麒麟疯了一般的死活跟到了医院。
因为被耽搁了,玉佩送到医院不久就咽了气。
等到大家回到家中,才发现刘姑娘已经趁乱跑掉了,走之前还撬开了老夫人的橱柜,偷走了许多钱和首饰……--
九、
------刘姑娘来到了柳条镇,说是来找寻亲戚的,住在了一间最大的客栈里。
然后,认识了柳条镇的首富路老爷。
然后,成为了路夫人--------
十、
__--路老爷又看到李蓝仙了。
长长的水袖一甩,细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顾盼之间,眼波荡漾,媚人心神。
这样的美人怎能不让路老爷心动?这样的美人怎能让那扮武生的鲁莽小子得去?
草台班子初来柳条镇,头三天的演出,路老爷连续到场。
第一眼看到李蓝仙就痴痴地迷上了。
那一颦一笑,那举手抬足无不令人着迷。
看她对台上的楚霸王那款款情深的眼神,那爱到地老天荒的神态,已分不清戏里戏外。
路老爷看在眼里,心中如同针锥般的刺痛,嫉妒使他快要发狂了,他受不了!这样一块珍宝,决不能让那穷小子得到!
第四天一早,戏班班主就得知,柳条镇上的首富路老爷有请李蓝仙去唱堂会,并嘱只她一人去足矣。
那扮楚霸王的武生谭小楼浓眉一挑: “什么?只让蓝仙一人去?他安的什么心?”
这三天的演出中,李蓝仙早已察觉到台下那副钩子一般的眼光。她早明白那人不怀好意,但没料到这么明目张胆,她的倔强上来了: “我偏不去,看他怎样?”
接连两天路老爷都派人来请,来人也都带回了李蓝仙同样的答复: “唱堂会可以,但要戏班里的人一起去。”
接下来的这天清晨,戏班所住的客栈的门板被拍的山响。
老板慌忙开了门,见是县衙门的人,说是奉了县太爷之命来抓捕私通土匪的犯人谭小楼的。
看着心上人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李蓝仙心中明白一定是那路老爷搞的鬼。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找路老爷求情。
路老爷爽快地答应帮忙,条件就是李蓝仙嫁给他做二房。
李蓝仙不得已只好答应。
原本想的是救出谭小楼之后,两人再找机会远走高飞。万没料到的是路老爷怕夜长梦多,为绝李蓝仙之念,竟然指使人将谭小楼刺杀。
李蓝仙是从一个很同情她的遭遇的小丫鬟口中得知了谭小楼被杀的消息的。
一时间,她的心碎裂了。千般悲痛万般仇恨一起涌来。
当路老爷刚一踏进她的房门,她就扑了上去,将握在手中的利剪向仇人刺去。路老爷慌忙躲闪,只被刺破了右臂,之后一把将她抓住,家丁赶来,李蓝仙被绑了起来。
路老爷从李蓝仙的破口大骂中明白这个女人不能留了,便吩咐家丁将她勒死。
从此,柳条镇东边的山坡上多了一个土堆。
十一、
在路老爷见鬼的第二天夜里。
迷迷糊糊中他又感到了那股冷飕飕的寒气,他战战兢兢地先往夫人这边望去,却看到夫人正大睁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窗户。
他顺着眼光往窗外望去,妈呀!李蓝仙脸色惨白,身着白色长裙,飘荡在半空中,眼中慢慢流出鲜血,发黑的舌头伸出老长,森森地向他走来: “……还……我……命……来……”
十二、
路夫人--刘姑娘--在朦朦胧胧中突然惊醒,睁开双眼,看到玉佩脸色灰白、嘴唇乌黑、嘴角边流淌着黑红的污血,定定地看着她。
她已吓得四肢麻痹,冷汗直流,接着看到玉佩身后又闪出一个身影,是个不到30岁的年轻男人,披头散发,满面血污。
他俩一同向她缓缓飘来,越飘越近,越飘越近……
……
最后时,路夫人的脑海中闪现的是这样一段情景--
她去参加表姐的婚礼,叶家的豪宅和气派的婚礼让她艳羡不已。
直到她嫁了那个贫穷的男人,日夜操劳的日子让她的艳羡变成了嫉恨,她甚至会从睡梦中恨醒: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小就比表姐长的好看,比她聪明,我哪里不如她?只因家境不好就要嫁给一个穷男人受苦!”
后来,当她从亲戚那里得知表姐因产后大出血,已经死去几年时,她就开始实施她的计划了。
丈夫每天要天不亮就起床,替几户顾主家挑水。路上有一座必经的吊桥,她夜晚偷偷将一块木板锯断,当丈夫走过时掉到了河里,大家只当是木板老朽了,也未在意。
丈夫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不严重。倒是因天气寒冷着了凉水,开始高烧不止。她在药中下了毒,导致丈夫一命呜呼。接下来寻茬和夫家人争吵不休,逼他们将自己赶回娘家。又制造种种矛盾,假意哥嫂不容,最后投到了叶家。
她成功地将叶家少爷梦龙收服在了石榴裙下。
她又制造了毒蘑菇事件,想将掌管家中大权的老太太和有遗产继承权的小少爷麒麟一并除掉。
后来那日,又让她偷听到老太太不但不同意他俩的婚事,还要将玉佩许配给梦龙。
她决不允许她苦心计划的这一切付诸东流。她要让那个碍手碍脚的老太太死,再嫁祸给那个死丫头玉佩。
……………………
后记、
--第二天清晨,柳条镇传遍了这样一条消息:
路老爷和他的夫人不知什么原因,双双毙命在床上。
两人都是双目圆睁,瞪着窗外。面孔扭曲,仿佛受了极度惊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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